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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

  ◎ 冉启蕾

  清明时节雨纷纷。确是如此,每年清明节几乎都会下雨,而每次去给母亲扫墓时,一路上六神无主,伤心得头脑一片空白,任淅淅沥沥的清明雨淋湿头发流淌脸颊。

  母亲离开我们已整整十年,尽管对她无限怀念,但总不愿提笔写下关于怀念她的任何文字,生怕触动埋藏内心深处那根痛楚的弦。清明前一个午夜,睡梦中再现了我们与母亲最后离别的场景,惊醒时泪水早已湿透枕巾,辗转反侧再无法入睡。

  我的母亲出生于涪陵乌江边鹅蛋堡街一个小商贩家庭,由于兄妹多,排行老二的她,童年生活十分艰辛,但聪明好学的她,在涪陵承德女子学校就读时,便积极参加学校的各项活动。抗战期间,她还带头走上街头演活报剧宣传抗日。

  1951年春天,母亲以优异的成绩,考入涪陵第一届师训班。毕业后,能歌善舞的她,主动请缨到最边远的山区任教。后来,母亲被分配到丰都县双龙场乡的双龙小学,她将青春、热血和汗水撒在了那片贫瘠的土地上,撒在了她所钟爱的三尺讲台,一直干到退休。

  母亲教学能力强,工作认真负责,任劳任怨,是学校的教学骨干,多次代表学校到区、县里示范教学。无数个夜晚,我们一觉醒来,母亲仍借着昏暗的煤油灯备课,认真批改作业,她把她全部的知识,奉献给了山区的教育事业,奉献给了她所疼爱的山区里的孩子们。

  母亲是爱生如子的典范。每次下雨河水陡涨时,母亲总会撑着油纸伞,赶到山脚下的小河边,将孩子们逐一背过河,放学后,又护送他们回家……

  至于母亲对子女的爱,那更是千言万语无以表达的。小时候的我患有哮喘,一着凉就咳嗽,一咳嗽就犯病,母亲每晚都会搂着我睡,将我枕在她的手腕上,我稍一动,她都会惊醒,为我盖好被套。初中时,正长身体的我饭量大,每月27斤供应粮根本吃不饱,每次吃饭时,母亲都要先喝下一大碗米汤,然后只吃点红苕之类的粗粮,还说她喜欢喝米汤,后来才知道她是把粮食节约下来,让我们三兄妹能吃饱。

  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,1973年的夏天,刚刚初中毕业的我,受种种因素影响没能被推荐上高中。母亲独自冒着酷暑步行近百里山路,到学校去为我争取读书机会,母亲的诚意与执著最终打动了领导,学校以文艺骨干的名义将我特招进了高中。

  年轻时的母亲是很辛苦的,直到退休后随儿女来到县城生活,日子才过得轻松了些,但她仍不忘为儿女付出,不忘她所教过的学生们。母亲秉性善良、勤劳、开朗、真诚、厚道、博爱、乐于助人,特别不怕吃苦,敢于向命运挑战,对生活始终抱以积极好学、乐观向上的态度,真正做到了荣辱不惊,坦然面对人生。

  年逾九旬的母亲辞世前,身体和精神状态一直很好,没想到几个月前一场病,让母亲住院后再也没能坐起来。这对我们全家来说,是晴天霹雳、异常痛楚的。父亲以我和哥哥的名义,泪水滂沱写下挽词:“云山苍苍,绿水泱泱,慈母恩情,永世不忘。从此堂前不见母,只等梦中再相逢……”

  每当想起慈祥的母亲,除了痛彻心扉的思念和无限的敬仰外,心中不免充满内疚和自责。母亲健在时,因为工作忙,身处涪陵的我,也没能经常回丰都老家看望她,对她的孝敬太少太少。每周与母亲通电话,她都让我别牵挂,说一切都好,什么都别担心,反复叮嘱我以事业为重,好好工作,把自己的小家庭照顾好,把自己的身体保养好。即使在病床上,母亲首先想到的仍是别人,病痛中的母亲呼吸急促很难受,但只要亲人在场,她怕我们担心,总是装着很平静的样子,而我们不在病房时,痛苦不堪的她才呻吟几声……尽管我们请了最好的医生,用了最好的药物,但我们仍无法留住母亲。

  无数个夜晚和清晨,我都深深思念着母亲。今又清明,母亲,我们又想您了……

  (作者单位:重庆市涪陵区委党史研究室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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